“谁知道这家伙就像疯草一样的长起来了,不但抢了李老板许多建筑上的生意,还把手插进了我们五家的生意。更离奇的是,我们之前积累的人脉关系,好像忽然都不管用了,好单大单不断的被他抢走。”
“李老板被判了死刑之后,整个城内的建筑几乎都被他包揽了,资金像滚雪球一般,越滚越大,目前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我们几家中的任何一家。”
“即使如此,我们也没动过歪脑筋,只是以为他比我们更舍得花钱罢了,商场就是这样,重利不重情。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卑鄙,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,我一定要告他,告他个身败名裂,赔他个倾家荡产。”
我苦笑着挥挥手打断了刘老板的话,情况大概已经明白了,至于刘老板那些气话,完全没必要听下去了,这事情在我们眼里是真真确确的,在法律上则是一点支持度都没有,告人家的话,只会白落耻笑。
马平川也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刘老板,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刘老板会这么弱智吧!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,淡淡的说道:“破阵很危险。”
我当然知道破六合劫煞阵的危险性,要破阵,必须先破元葵,元葵就是这六合劫运的核心所在,元葵一破,六种阴魂自然散去。
但六合劫运就转变成六合劫煞了,法门一开,阵外的阴魂必定闯进来,苦等三年的元葵没有了,给我我也发飙,那就不好收拾了。
这六合阵内的阴魂只有六个,马平川一个人就能对付了,可六合阵外却不知道有多少,一旦转变成六合劫煞,绝对不是人力能对付的。
所以,要破六合劫煞的关键,不在与破阵,而是在与先把阵外的那些阴魂给疏散了,这个就有难度了。六家男主人之中,李老板被判了死刑之外,还剩下五家,这五家周围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孤魂野鬼,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中,如果一一消灭的话,只怕杀的都不够来的快。
我正凝眉苦思破阵之法,外面一声鸡啼打破了宁静,不知不觉之间,已经天亮了。
按理说,我们一路颠簸,到了疯老头家后就洗了个澡,连夜就赶来了刘老板家,等于一天一夜没有闭眼,听到鸡啼应该感觉到疲倦才对,可我却陡然一下就来了精神。
对头!破阵的窍门就在鸡身上,公鸡!阳性十足的公鸡。
公鸡对应四神兽的朱雀,足见其阳性之足,说能辟邪一点都不夸张,这些孤魂野鬼也都不算什么恶鬼,虽然数量众多,一只公鸡起不了什么作用,可一百只呢?一千只呢?一万只呢?相信以刘老板的实力,买多少只他都不会心疼的。
虽然这些阴魂被六合阵所挡,进不了我的感知范围,但以我的估计,最多也就千把,如果放上数以倍计的公鸡,会有什么局面?肯定会纷纷走避,能跑多远就跑多远。
当下将这个想法一说,马平川顿时双眼一亮,连连点头,虽然没有开口称赞我,能让马平川点头,我也觉得很是开心。
刘老板虽然近年生意接连失利,可瘦死骆驼比马大,哪里会在乎这点钱,何况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,当下想都没想,就打了个电话出去。
等他电话打完,连忙招呼我们休息,毕竟一天一夜没睡了,倦容就在脸上摆着呢!现在公鸡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位,与其让我们耗着,不如让我们养足精神好对付林猴子,刘老板不是傻子。
我们也没客气,当下跟随刘老板上了楼,把事情和薛冰说了一下,让薛冰就和刘夫人呆在一起,我和马平川则睡在客房。
事情已经完全明朗了,就等着公鸡到位而已,只要六合劫煞阵一破,剩下的大可让刘老板自己处理,我们倒也没有什么压力,脑袋一挨枕头,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。
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,还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,一听楼下“咯咯”之声响成一片,我就佩服起刘老板的能力来,听这声音起码也有上千只,这才仅仅半天时间而已,当真是有钱好办事。
马平川早出去了,我只好揉了揉眼也下了楼,还在楼梯上就听见外面人声、车声、鸡鸣声混成一片,好不热闹。
到了门口探头看了看,顿时倒抽一口凉气,这刘老板是下了血本了,只见门口摆着一堆一堆的铁笼子,数十个小贩模样的人正一脸不解的把一只只公鸡从笼子里往外放,满地都是公鸡,整个别墅几乎成了养鸡场。
第39章 送鬼破阵
那些公鸡一出了笼子,立刻撒腿就跑,刘老板家这别墅就建在山边,不一会就已经满山遍野都是公鸡了,我琢磨着肯定会有人来偷鸡吃,不过没关系,有这些公鸡这么一冲,相信那些围聚在周边的阴魂都该跑光了,等公鸡被偷光,六合劫煞已经破了。
马平川正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装酷,我走过去招呼了他一声,两人出了大门,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,我特意闭目感受了一下,在感知范围之内,没有察觉到一丝阴寒之气,果然如我设想的结果一样。
两人顺着路向前走了一段,只见一家规模和刘老板家差不多的别墅前,也拉了好几车的公鸡,正在一笼子一笼子的往外放,估计也是六家之一,如此看来,六家都开始行动了。
那个李老板虽然被毙了,财产也充了公,不过以刘老板的势力,应该不难搞定,毕竟不是大事,放点公鸡在附近而已。
我也不在耽误,拽着马平川就钻进了旁边的山中,六合劫煞外面的阴魂一散,接下来就是破解元葵,这得需要一些东西,这个季节估计只有山里才能寻得到了。
马平川比我清楚,一进山,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,两人边走边找,好一会才寻齐了所需物品,十根青松针、五六块小石头、四把枯茅草、两块鸡爪草的根茎,这几样倒是好找,野果寻了半天才找到几个。
等回到刘老板家中,那些小贩已经走了,我看着满山遍野的公鸡,忽然想起了疯老头来,心中不禁哑然失笑,要是疯老头在这里,可就肥了,偷都不用偷,直接逮就行了。
刘老板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,一见我们回来了,顿时就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,急忙一溜小跑就迎了上来,连声道:“两位去哪儿了?我这都准备好了,寻不到两位人了,可吓死我了。”
我笑了笑,也没给他留情面,说道:“你是怕我们跑了吧?不用瞎担心,我们就算走,也会破了六合劫煞再走的。”
马平川则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刘老板手上,我也没有客气,尽数将茅草石块都塞了过去,边塞边说道:“拿好了,一根都不许少,这些东西是救你命的。”
刘老板一听,顿时紧张了起来,小心翼翼的捧着,像捧着一堆宝贝一般,生怕掉了一根,我心里暗笑,估计刘老板这是头一回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当回事。
进了房内,刘老板早安排好了酒菜,刘夫人和薛冰也坐在桌边,刘夫人没动筷子,估计在等我们,薛冰则已经开吃了。
说实话,薛冰看上去像个冰山美女一样,平时表现的也都比较冷艳,可只要一吃东西,本性就表露出来了,那吃相是在不敢恭维,绝对得到了疯老头的真传。
我们两个更不搭话,连招呼都没刘夫人打一声,坐下就吃,刘夫人尴尬的坐在一边,跟着我们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。
幸好刘老板跟了进来,打着哈哈圆了个场,刘夫人才提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到碗里,非常淑女,和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刘夫人感觉就完全不是一个人。
我们哪里知道,这是人家上层社会的讲究,叫什么仪态,不过这玩意在我看来,就是高端级的装逼,有吃的赶紧塞进肚子里才是真的。
说实话,菜真的不错,无论口味还是食材,都是上上之选,这使我的筷子几乎就没停过。不一会吃完饭,我和马平川打着饱嗝坐到沙发上,薛冰虽然没像我们这样丢人,可也吃了不少。
这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奇怪,为什么很多女人吃饭都只吃一点点,直到遇上了肥姐我才明白,原来怎么吃都不胖是一种多么可望不可求的优待。当然,这也是后话了,这里略过不提。
我们这一不吃了,刘老板马上也不吃了,估计他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胃口,走过来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,虽然没说出来,我也知道他想让我快点破了六合劫煞。
当下也没推辞,让人准备了一番,将所需物品备齐,把佣人都赶到楼上,房门大开,没有草席就拖了张羊毛毯子代替,让刘老板脱去鞋袜,躺在羊毛毯上。
刘老板躺好,我就拿石块在他两只脚下分别摆了两个“山”字形,两个脚后跟下各垫上一把枯茅草,身体两侧也各放一把,取出两块鸡爪草根茎,分别夹在刘老板两只脚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。
刘老板虽然不知道这都什么意思,却也知道我在作法救他的命,一动不动的随我摆布。
一切放好,我抽出刚才佣人准备的钢针,抓住刘老板的手,分别在他五个手指上戳了一下,瞬间冒出五颗血珠子来,刘老板明显吃疼,稍微痉挛了一下,强忍住没动。
对刘老板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,当下在他另一只手上如法炮制了一番,伸手取过十根松针,一一插在针眼之上。每插一根,刘老板就疼的一哆嗦,却始终没有喊出声来。
这让我多少有点佩服起来,说实话,如果换成我,只怕都不一定忍得住。再说了,我也没说疼也不能喊。当然,我也没告诉他疼了可以喊出声,毕竟吵的慌。
最后将几颗野果放在门口三步远,从怀里取出黄表,双指一夹,默念六阳天火决,“呼”的一下无风自燃,双指夹住在刘老板身上走了几遭,口中疾念:“十指连心通灵意,山中草深适宜居。四季供奉享不尽,两脚阳关速速行,走! ”
话刚落音,刘老板双手十指上的十根青松针有七根跳了出来,跌落在羊毛毯上。
我丝毫不敢大意,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几根手指,只见从七个针眼之中不断冒出血来,却凝而不留,聚而不散,眨眼之间,已经凝聚了有弹子大小。
我一见这元奎愿意配合,心头大喜,再燃一张黄表,口中疾念:“此去六道赴轮回,阴阳两隔永不侵。善恶功德皆有报,来生投胎再为人,疾!” 随手抛去,黄表燃火成灰,瞬间四散五裂,灰尘却不落地,向门前飘去。
黄表一出,刘老板手指上的七颗血珠顿时“波”的一声散开,七道炽烈热气纷涌而出,一股脑儿向门外涌去。
我能感觉得到,在这一刻,他们是欢乐的。
七道热气走远,我收了火决,取出剩下三根松针,让刘老板起身,告诉他已经完事了,刘老板千恩万谢,我也没和他客气,让他把其余四家男主人也叫来,他们也中了元葵,不送走的话,以后还会招引各种阴魂。
刘老板和几家早就通了气,一个电话,不一会就来了四个男人,一个个虽然西装革履,脸上却全是惊恐之色,显然都已经被吓破了胆。
我让人将松针洗净,如法炮制,将四人体内元葵一一送走,再让他们叫人分别把门前的八卦毁掉,连李老板家门前那个也在内,总算是破了六合劫煞的阵眼。
由于之前数目庞大的公鸡早就将聚集在周围的阴魂赶散,阵眼一破,倒也不见有阴魂侵入,一切都如我所料。随后指点他们封了六门,房屋该拆的拆,该推的推,断了泄气口,再让他们断溪拦气,一切指点好,六合劫煞算是彻底破了。
事情做完,我就招呼马平川和薛冰准备走人,谁知道五个老板一齐将我们拦住,齐声求我们帮忙对付林猴子,道理倒也说得过去,林猴子能玩出这么诡异的六合劫煞来,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,我这一走,他们还是玩不过人家。
更要命的是,刘老板不但将剩下的一百万现金准备好了,还和四家老板一人又出了一百万,六百万现金十二个密码箱子,整整齐齐的摆在我的面前,说不动心那是假的。
我看了看马平川和薛冰,两人明显比我能沉得住气,一脸无所谓的模样。我见他们不置可否,就当他们默认了,刚想点头,外面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:”怎么的?比钱多是不是?”
我一听这声音,脑海中陡然闪现出一个人来,正是当初刘老板请我来时,在疯老头家门口遇到的那个长的像猴精一般的男人,心头暗笑,看样子“林猴子”这个名当真贴切。
刘老板五人却同时面色一变,刘老板首先就吼了出来:“ntmb,林猴子你还敢来?老子家不欢迎你,赶紧滚。”
“刘老板,你这就不对了,有什么好事大家分享嘛!请了树先生的徒弟也不和兄弟说一声,想金窝藏娇吗?”边说话,边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了十来个身形高大的保镖,每人手里都提了两个密码箱子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,见那林猴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,心里就有点不爽,但还是仔细打量了起来,毕竟能把刘老板等六家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物,多少有点本事才行。
可这一看,我就觉得真的不对了,这林猴子长的尖脑门儿大眼,招风耳朵小脸,嘴尖猴腮,身材矮小,四肢不协,气场薄弱,分明就是一副薄命相。
第40章 傀儡
我赶紧揉了揉眼睛,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,虽然我这点本事是疯老头亲传的,可从来没实践过,只能算是半吊子,看走眼也是正常的。
可仔细一看,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,这林猴子额尖而窄小,毛枯而疏稀,目光散而无神,脸瘦而无肉,身材矮小精瘦,双肩高低不正,走路飘而不定,没有丝毫大人物的气场,不用问,这个林猴子,就是个傀儡。
一念至此,我就开始刻意留意起他带来的十来个人,一眼扫过,我就被站在最后的那个汉子吸引。到不是那个汉子气场强悍,而是那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,具体哪里别扭又说不出来,非要说一点的话,那就是没有人味。
对,没有人味!
这人身材在一众保镖之中,算平常的,也不算结实,板寸头,戴着大墨镜,看不见眼睛,鼻子嘴巴也普通的很,和其他保镖一样,穿着一水的黑西装,咋一看就是一个普通人,丝毫没有出众点。
可仔细看的话,就会发现这人的脸上就像打了一层蜡,面无表情不说,迎着光看还隐约有点反光,而且口不张鼻不喘,好像连呼吸都没有。
我还在打量,刘老板已经忍不住了,上去对着林猴子一耳光就打了过去,口中骂道:“你个小byd,老子还没去找你麻烦呢!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。”
刘老板身材高大,手掌大如薄扇,这一巴掌要是打实了,我真怀疑林猴子那小身板是不是能撑得住。
我看见林猴子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意,喉结吞动了一下,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向后移了一下,要不是旁边的保镖及时挡住了刘老板,我怀疑这家伙肯定会转身就跑。
刘老板被这一拦,更加暴跳如雷,我伸手拉了刘老板一下,笑道:“刘老板,你怎么也得听听人家怎么说嘛!有什么招说出来,明着暗着的接着就是了,何必生这么大气。”言下之意是让他放心,有我帮他呢!
谁知道刘老板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,听我这么一说,大概以为我要转帮林猴子了,顿时一脸惶恐的看着我。
我也懒得说明,先让他担心一会也好,看这刘老板的脾气,之前也没少给人气受。
林猴子这才缓了过来,马上换上一脸奸笑道:“对对对!动手多伤和气,咱们都是生意人,做生意只是求财嘛!对不对?”前半句是对刘老板说的,后半句却明显是对我说的。
我笑了笑,不置可否,想看看这林猴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,林猴子见我没回话,以为我默认了,顿时抖了起来,头一昂,伸手掏出一个烟盒,拿出一支黑羯色香烟,旁边有保镖给他点上,吸了一口,才把手一挥道:“都打开来。”
他这种行为,无异是最低端的装逼,说白了就是嘚瑟,加上他那副尊容实在难看,我差点把午饭都吐了出来。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烟叫雪茄,更可耻的是我自己也爱上了这玩意,不经意间就进了装逼行列。
接下来我却愕然了。
他身后十来个保镖一起将密码箱放在地上,打了开来,每一个里面都装满了一沓沓的百元大钞, 每一个密码箱就按五十万计算,十来个大汉每人两个就是一千万,我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,肾上激素猛飙,眼神转动都有点困难了。
幸亏还有个林猴子。
要不是林猴子,要不是他接下来说的这句话,我可能永远不能理解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意思,原因很简单,我的队友都是神的级别。
林猴子说:“怎么样?够了吧!只要你跟林爷走,这些钱都是你的。”
说的很理所当然,说的很趾高气扬,说的很嚣张狂妄。
好像他一勾手指头,我就会像条哈巴狗一样跑过去,舔他的手,向他摇尾乞怜一般。
我缓缓闭上了眼睛,尽量将心静下来,感知向周围扩散,片刻就到了那面无表情的汉子身上,没有人的味道、没有妖的气场、没有鬼的阴寒,只能感觉到一种让人恶心的气息,以及一阵阵让人心底发麻的涌动声。
如果要和林猴子翻脸,就要先摸清楚他的底牌。
一感知到这些,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,我这一笑,马平川和薛冰就同时松了一口气,我们虽然只相处了个七八个月,但互相之间已经很了解了。
我一生气就会用笑来掩饰,就像马平川一摸鼻子,就要杀人是一样的,都是下意识的行为,只不过我平时的笑很阳光,生气时的笑容特别阴,让人有点从心底发毛。
这些都是薛冰告诉我的,我也观察过,马平川确实是这样,每次起杀心之前,都会习惯性的摸下鼻子,然后才会有那种血腥味弥漫开来,至于我自己怎么样,无从观察,应该也有八九不离十。
反正,我这一笑,马平川和薛冰顿时就轻松了下来,估计他们之前也害怕我会因为钱变成一条没骨气的哈巴狗。而且我一笑,他们就知道我已经搞清楚状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