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明堂点头,揽过许翊的腰,给陆笙儿作介绍:“我太太,我女儿。”
陆笙儿眼中闪过诧异,望着许翊那素净又安然的身段,给予了祝福的微笑:“嗯,你太太和女儿很漂亮。”
许翊看到谢明堂的眼角微微往上挑起,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,傲娇的回答:“谢谢。”又问陆笙儿,“你一个人?”
陆笙儿坦然的开了个玩笑:“是啊,我喜欢的男人不喜欢我,所以我一直单着啊。”
谢明堂察觉到许翊的身体怔了怔,脸色瞬间正经起来,陆笙儿已经重新接口:“我开玩笑的,你们别当真。我跟谢总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,嗯,如果有合适的对象,欢迎介绍给我。”
陆笙儿离开时,许翊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背影。
走路的姿势,端庄又美丽。
许翊一直是有个心结的。
就是两年多前那天在公司楼下,看到谢明堂和一个女人亲昵离开的身影。
可是看眼前的陆笙儿,似乎不太像。
那么到底是谁?
她坐在车上,苦思冥想,百思不得其解,所以格外安静。
谢明堂看到她出神,拉起她的手问道:“在想什么。”
许翊支吾着,也不知从何说起,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,可是不说,心里又不太舒服。
“说吧,自己憋在心里怎么也想不出来的。”
只是听许翊说完,谢明堂倒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。
他仔细回想,那一天似乎是……谢依人要带着他去见陆立风,所以特意到公司楼下等他,挽着他的胳膊,亲昵离开。
那时候的许翊,确实连一次正面都没有见过谢依人,也难怪会胡思乱想了。
只是谢明堂没想到:“那你为什么没早点问我?”
当时她们之间的关系……许翊哪里问的出口啊。
“你这几年交了不少女朋友啊,我哪里知道那个会不会是你教的新欢呢,问了又能怎么样。”
别扭的语气里,始终不乏浓浓的酸味。
谢明堂却笑了,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:“嗯,以后不会有了。”
许翊把手抽回来,星星在后面咯咯咯咯的笑:“亲亲,羞羞。”
顿时闹的许翊脸红耳赤起来,不满的瞪了谢明堂一眼,不许他再动手动脚。
回到谢家门口的时候,天色已经黑了,橘黄的路灯下,却停着一辆车,车边站着一个穿着得华贵的女人。
是张淑芳。
星星趴在摇下的窗口,叫着奶奶奶奶。
许翊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。
谢明堂让她和孩子留在车上,自己下了车。
张淑芳看到这一幕,显然是气愤的。
徐景城不让她过来,她到底是不甘心,想来看看,可是谢明堂站在她面前,高大的身体彻底遮挡了前方的灯光,算起来,这个男人,也不过比她小了十岁而已。
而且这样的气势,硬生生压了她一头。
许翊坐在车上,不安的望着那边低低交谈的两人,最终,她看到张淑芳开车走了,谢明堂若无其事的回到车边,开始搬后面的东西。
星星有着委屈的望着张淑芳消失的方向:“为什么奶奶走了?”
“奶奶有事,乖,我们进去吃蛋挞。”许翊低声哄了孩子几句,把孩子带进了屋内。
终究是因为血缘吧,星星对谢明堂,很快就熟悉起来,相处融洽,许翊最开始担心的问题,也没有出现。
可是她的心里,徐景城始终是一个牵挂,没有她的消息,她到底寝食难安。
所有谢明堂并没有把刚才张淑芳跟他说的事情告诉许翊。
张淑芳告诉他,徐景城的心理状况很糟糕,甚至到了看心理医生的地步。
他虽然诧异,却也了解。许翊不止是他的毒,也是徐景城的毒,他忍痛割掉,伤筋又动骨,表面越是风平浪静,他的内心越是痛苦不堪。
徐景城从那天早上六点半出门,那时候还不堵车,他就开着车,一路沿着环城公路跑了一圈又一圈,直到八点左右,路上的车子逐渐多了起来,他就放慢了速度,跟着前面一辆车子,也不变道也不加速,就一直跟着这辆车开开停停。
这辆车到了目的地,他就再选另外一辆继续跟,这一天,他就把时间耗在了车上。
等夜幕降临,马路上的车流逐渐变得稀少,最后又变成了顺畅,前面已经没有车子可以让他跟的时候,他才慢慢把车开回了家。
他坐在车内,往上望去,楼层灯火通明,偶尔几家黑灯瞎火混在其中,并不明显无双神王。
可他知道,其中有一家,是属于他的。
他的手机关了一天,此刻开机,无数的电话和短信进来,有公司的,有家里,也有许翊的。
其中还有不少她发来的短信。
一直打不通电话,把她急坏了,深怕他出事。
这样的关怀啊……
徐景城很快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,随后再度把手机关了机。
他告诉许翊,让她放心,不用挂念,他很好,而且这段时间他需要静一静,让她暂时不要来打扰自己。
回到家里,黑漆漆的一片。
打开玄关的等,莹润的灯光投射进来,照在每一寸熟悉的家居上面。
那些东西看似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上,但是实际上,却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灵魂。
寂寞与空虚,让徐景城觉得寒意遍布全身,痛苦的抱头蜷曲起来。
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,徐景城还是如往常一般出门,上班,好似所有的情绪,都在一天之内被整理好,然后掩埋,他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。
然后他打电话通知了张淑芳,告诉她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,许翊和星星的离开,并且警告她不能去打扰他们。
事情到此为止。一切尘埃落定。
使得张淑芳也无处追问。
后来张淑芳也去找过许翊,她怎么甘心自己的孙女突然就成了别人家的呢,还有许翊,好不容易准备接受了,又突然没了……
可是却被徐景城半路拦截,徐景城说,你要再去找她们,就是想杀了你儿子。
张淑芳心痛莫名,却又无可奈何,看着徐景城正常的过日子,上班下班,然后开始替徐景城张罗着相亲,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好姑娘了。
徐景城也由着他去,他一场接着一场的相亲,却全部都是走马观花,再也没有一个人,能入得了他的眼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任由孤寂啃噬自己。
当徐景城觉得自己不正常甚至出现幻觉的时候,他觉得,事情已经严重到不能放任自流的地步了。
他不再是那个二十岁不谙世事的年轻小伙,执拗又疯狂。他在鬼门关走过一遭,懂得生命的珍贵,也知道自己对徐家而言意味着什么,所以他觉得,自己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。
在网上查到了临风诊所。
全国最大的心理研究机构。
在~市有两家分院,他选了一家最新开的,距离市中心较远的分院,记下了地址,驱车前往。
魏晓晨这段时间特别忙碌武逆天穹。
陆立风新开分院,就把她丢到这里来监工。
看似院长的头衔,多么清闲,实则事情忙到数不胜数,大大小小的事情,都要她亲自过问,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钟,她却连口饭都没有吃,而再过半个小时,又要继续坐诊了。
急匆匆脱了身上的白大褂,外套都没有拿,就穿了个贴身毛绒深出门去了。
边走还低头打开了手机美团,看看周边有什么优惠券,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。
找了家面馆正准备下单,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一下。
手机被摔到了一边,她的身体也被撞得趔趄,穿着高跟鞋,往旁边拐了一下,所以首先看到了他铮亮的皮鞋,黑色的笔挺裤管,再往上,就是一张冰封的毫无表情的脸。
那脸,犹如刀削斧劈,深刻冷锐,尤其是那阴冷的眸子,仿佛吸收了世间所有的清冷寒意,可那么冷漠的眼神里,却透着数不尽的沧桑与受伤。
他看起来很年轻,肯定三十岁不到,弯腰帮她把手机捡了起来,拿回来还给她之后,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,就朝里面走去了。
怪人。
魏晓晨自己从地上爬起来,扭了下脚,肿了,而且有点疼,走路一瘸一拐的,可是肚子里的空城计唱的绝响,哪怕现在是刀山火海,她也得先去祭五脏庙,所以一路拖着伤腿去了附近的面馆,吃了一碗火腿老鸭笋干面之后,才心满意足的剔着牙回来。
当然,那走路坡脚的姿势,实在是有碍美观。
同时也让她对刚才那个男人,生出了几分恼意,什么呀,撞了人难道不会说声对不起?难不成还是个哑巴?
事实上,她完全忘了,自己拿着手机走路,或许,她才是那个把人撞了的人。
外面的候诊间已经来了好些病人。
这分院位于郊区,地广人稀,私密性又极好,所以其实很多人都不介意长如跋涉,到这里来看病。
她的视线在外面候诊间坐着的那些人身上掠过,最后定格在站在窗口的那人上面。
挺直的背影,光是站在那里,周遭都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,叫人不寒而栗。
护士抱着病例从魏晓晨跟前走过,她伸手一招,问道:“哎,那人,你们认识不?”
小护士已经把那人从头到下讨论了一遍,从手表到配饰,无一不精致,价值连城,可惜,小护士摇了摇头:“虽然我们不认识,但是院长你很快就会认识的,因为他挂了你的号儿。”
挂了她的号?
魏晓晨有些惊讶。她看的最拿手的可是……男科啊。
而且陆立风把她的号子舍得贵的离谱,以为这样可以让她清闲一点。
事实上,越贵的号子越有人挂,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有钱人。
原来如此。
难怪小护士不感兴趣了,这么帅的男人如果只是虚有其表,要来何用。
男人的实用价值远比观赏价值重要啊。
电子屏幕突然出现了滚动叫号,她一拍额头,看到那边的男人已经朝她办公室方向走去,于是赶紧跟了上去。
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了,她路过的时候,冲那男人努了努嘴:“你跟我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