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的阴兵们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,捂着耳朵纷纷起身离开。
“我给——”最后这个小个子阴兵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,道友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也感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去。
“别走啊,我还没说完呢!”
虽然说他们确实对华卿与帝君大婚的故事很感兴趣,但是也架不住他们到现在都听了十多遍了,再听下去耳朵可都要起茧子了。
道友们在沙地上纷纷盘膝坐下,月光如纱铺在沙丘上面,像是积了一湾湾空明的泉水。
华卿闭上眼睛,正打算小寐一会儿,身后忽然传来阴兵将领的声音,他叫了一声:“殿下……”
华卿转过头去,问道:“怎么了?还有什么事?”
阴兵将领动了动唇,华卿没有说话,只静静地等着他开口,过了一会儿,他似乎有些为难地对华卿说::“还有一件事,我们要告诉您。”
华卿点头,继续看着他,将领低着头小声道:“当年陛下驾崩以后,他的魂魄也被人给送进了这里。”
华卿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点,问道:“谁送他进来的?”
将领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华卿抿着唇,她对自己的这位父皇委实没有多少感情,在她眼中,一个陌生人都比他要好上许多,她犹豫了下,依旧是问了一声:“他现在在哪里?”
将领道:“陛下自从来了这里后,便将自己关在琅嬛阁中,从来没有出来过。”
琅嬛阁是当年华卿与云栖池在结界中长住的地方,这皇帝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!严肃提出批评。
“去看看?”她转头问云栖池。
云栖池点了点头,起身与她一起向着琅嬛阁走去,燕音也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们后面。
琅嬛阁中,一切的摆设还都是从前的模样,好像时间在这里静止,从来不曾流走。
阴兵口中的皇帝坐在地上,身上的衣服一片凌乱,头发披散着,手背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疤,他死前就是这样一副模样。
记忆里,华卿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时候,她心中毫无波动,甚至还有些后悔过来看他了。
皇帝听见脚步声,抬起头来,看向华卿,眼睛微微眯起,有一瞬间的恍惚,随后他用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向华卿问道:“你是谁?”
华卿道:“萧嫦婳。”
皇帝偏了偏头,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。
华卿问身边的阴兵: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
“陈贵妃听说陛下查出她生下的二皇子并非是皇室血脉,便给陛下的日常饮食中下了毒。”
华卿听后哦了一声,摇了摇头,竟是觉得有些好笑。
而皇帝竟然也笑了起来,他抬起头,看着华卿,道:“我想起你是谁了,你以为朕会因为她给朕戴了绿帽生气吗?”
不会吗?或许这位陛下胸怀宽广,能够海纳百川,或许是对陈贵妃爱得深沉,又或许是有些特别的爱好,但总归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,华卿觉得自己是白跑了一趟,他既然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,她与云栖池是绝对不会再住在这里了,她转身便要离开。
“反正,朕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王八了。”
正要离开的华卿顿时停在了原地,还有八卦可以听?
“你母后当年不也是一样吗?”他冷笑了一声,“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母后伤朕更深吗?”
华卿转过头去,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愤怒的模样,不过这一桩事她倒是从来不曾听说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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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有一扇任意门[末日快穿]】by陆婪
楼天宝意外卷入十二个末日世界中。
然后她发现,自己有一把万能小钥匙。
一把能在任何地点、开出楼天宝想要的任何房间的钥匙。
于是楼天宝在恐怖世界里开了个安全屋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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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绝人寰人鱼总裁为她承包大海,
偏执腹黑恐怖杀手为她摘下世界最后的玫瑰,
稳重默契龙傲天背叛世界只为她。
不过,楼天宝想走是不可能走的,脚被人抱住了。
那在半道儿捡的小团子站在楼天宝脚边,看起来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。
……至少在楼天宝看见副本里最凶残的boss,以最卑微的姿势匍匐在小团子脚下之前,她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☆、84、第 84 章
()这话若是让华卿小时候听了,多半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暗暗感伤,或许还挺能理解这皇帝做得一切,说不定被人忽悠几句,都能自愿被那个老国师献出一身的鲜血来。
如今过了这么多年,又吃过了那么多的苦,她对此就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心理了,好整以暇地听着皇帝跟她说一说自己当年的情史,然而皇帝在说了那一句话后,就再也没有开口了。
华卿心中其实还有几分高兴,这不是她的父亲,多好啊。
如果她是在她真正父亲的膝下长大,也许不会也不会被千娇万宠着养大,但是肯定要比在皇宫里的日子好过许多,皇宫中她虽然是公主,却受尽宫人们的奚落与嘲笑,连贵妃身边的一条狗过得都要比她好。
她想了想,蹲下身,对坐在地上的皇帝说:“我其实挺高兴的,您不是我的父亲。”
皇帝听了这话,也笑了一声,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,他反问道:“如果你是朕的血脉,焉知朕会像那般待你?”
华卿点点头,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:“倒也是。”
孩子是无辜的这种话在这里并不适用,身上只要流淌的不是陈氏皇族的血,便是她的罪过了,也是够奇怪的,皇帝既然知道她不是亲生的,竟然还留她活了那么大,才把她交到国师的手上。
想到这里,华卿又有奇怪的地方,她开口向眼前的皇帝问道:“可当年国师明明是要皇族的血才能喂养阴兵,你为什么会把我送出去?”
“你们以为朕真是个傻子?”皇帝冷笑了一声,从地上起身,眉梢微微上挑,他死的时候已年过百半,此时衣衫凌乱,头发花白,却依旧有了些春秋鼎盛时的气韵,他低头俯视着仍然蹲在地上的华卿,开口道:“什么用你的血喂养阴兵才能让阴兵听从朕的指挥?朕岂会不知道他是想要你来炼化他的阴魂大阵?你是不是皇族血脉想来对他并没有什么要紧的,况且,你怎么知道你那亲生的爹不是陈国皇室中的人?”
华卿微微愣神,这、这么刺激的吗?
她回忆起当年与她母后年纪差不多的皇室男子,然那些事实在太过久远,她一时间是一个人都想不起来,反正当年他们对自己都不太亲近。
说不太亲近其实也不准确,应该用不太认识才算恰当。
因她母后死得太早了,华卿对她的母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,对这位父皇,就更别提了,她大概便没有这个父母的缘分,活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也看淡了,倒也没有什么再去追究自己亲生父亲的想法了。
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云栖池在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,向皇帝问道:“陛下是如何得知嫦婳不是您的血脉?”
皇帝仰头,看着跟在华卿身边的云栖池,当年云栖池在陈国做国师的时候总是用一张银白面具遮面,他们从来不曾见过他面具下的那张脸,此时皱着眉头疑惑问道:“你是——”
“云栖池。”
“原来是你啊,”皇帝点了点头,目光在他与华卿的身上转了两圈,最后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:“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还在一起呢?”
云栖池:“……”
为什么感觉皇帝的这句话中恶意满满呢?
云栖池嗯了一声,问道:“陛下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?”
皇帝收起脸上的笑容,对云栖池回答道:“朕亲眼看到的,”
不等云栖池开口,皇帝神色间难掩狠厉,他咬着牙继续道:“她以为一死就能够解脱了,她做梦!”
云栖池与华卿对视了一眼,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当年他们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不喜欢先皇后,所以在先皇后死后,才对嫦婳公主格外的冷漠,好像直接将她当成不存在的人,如今他们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因果。
他不是不喜欢先皇后,而是太喜欢她了。
云栖池恍然觉得这一桩事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,只是已经错过太多年了,不太好解决,他问皇帝:“陛下就这么确定公主殿下不是您亲生?”
华卿仰头看着云栖池,听云栖池这话他好像很确定自己与皇帝的父女关系,华卿托着下巴,她对谁是她爹这件事还真没什么看法,不管是谁都一样,都是混蛋。
皇帝的嘴角向上微微一勾,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:“朕当年那段时间都没有碰过她,怎么可能会是朕的。”
云栖池微微蹙眉,可明明这两人之间确实是父女,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。
如果现在是在洛川城的话,他倒是可以带着这皇帝去溯世镜中看一看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可在这琅嬛阁里,他一时间确实有些束手无策了。
其实弄不弄清楚这一桩事对华卿来说也没什么影响,华卿本来对父母就没有什么执念,就这样倒也行。
“我们走吧?”云栖池对着华卿伸出手,等着华卿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掌里后,云栖池轻轻握住,一把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。
燕音站在一旁,有些似懂非懂的模样。
云栖池带着他们转身要从这琅嬛阁中离开,身后的皇帝突然在这个时候又开了口,“你说……”他停了一会儿,“她是真的是朕的女儿?”
云栖池偏头看了华卿一眼,华卿回望着他,半晌后点点头,云栖池便又转回身去,他面对着面前的这个千年以前的帝王,沉声说道:“嫦婳,确实是您的女儿。”
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,将云栖池身边的华卿打量了一番,问道:“你们怎么证明呢?”
云栖池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,而是问他:“我即使能够证明这一点,您又是否会相信呢?”
皇帝动了动唇,信或者不信只在他的一念之间,他轻叹了一声,脸上狠厉的表情倒是比之刚才收敛了一些,仰起头看着头顶高高的穹顶,问了一句:“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他这话像是在问云栖池,又像是在问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。
云栖池开口问他:“陛下不如与我说说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皇帝低下头,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云栖池又问:“陛下是不敢知道当年的真相吗?”
“你不必激朕,”皇帝轻笑了一声,甩了甩袖子,“不过当年的事朕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。”
华卿想了想,觉得也是,一回生二回熟,毕竟那也不是他唯一的一顶绿帽子。
她与燕音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,燕音将小抽屉一个个地打开,发现里面竟然有不少小东西,看起来还挺好玩的,他立刻看了华卿一眼,华卿点点头,他便立刻将这些小玩意儿一股脑的全部装进了自己的灵物袋里,想着这样出去后还能跟那些阴兵们继续打牌,他一定要把他们天界的面子给赚回来。
如果华卿知道燕音现在在想什么,一定会告诉他,他现在赚回来恐怕是有点难度,还是老老实实等着云栖池出手吧。
燕音在琅嬛阁里搜刮一通后,将自己的灵物袋几乎塞满,他问华卿:“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法器?”
华卿看着他手里可以输入灵力就可以自动帮人梳头的木梳子,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怀念,她道:“都是你父君当年留下的。”
燕音哦了一声,他父君的确是惯爱做这些小东西,当年他如果没有踏上修仙一途,想来做个木匠必然也是极为出色的。
皇帝正在与云栖池说着当年的往事,当年魏国来犯,他御驾亲征,行至凤阳河的时候,中了敌军的埋伏,身中数箭,箭上还淬着毒,他命悬一线,随行的军医束手无策,他当时以为自己就要死了,直到那个时候,他还想着自己若是死了,他的皇后要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