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热气腾腾,熏得梅玉额头冒汗。
一桶滚烫的洗澡水,一把木勺。五公子显然是个细致讲究人,他正坐在木桶旁,虚披着外衣,修长手指往里头撒些花瓣香料,顿时香气扑鼻,梅玉几乎要怀疑他是要做虫草炖鸡。
“你难道要吃了我不成?烧开了水,下锅煮?”
五公子指尖拨弄着水面,指甲晶莹,朝她笑道:“吃了谁也不会吃你,你倒还欠我银子。说吧,恩人,你那银子什么时候见个影子?”
梅玉顿时心虚一截,哪里有出钱的道理,她是从不肯在旁人身上使银子的,惯来只有别人给她,断没有出去的理。她从后一揽,揽住他脖子,将头颅凑去,贴着他头脸软声说道:“我还当你这回想念我,没曾想惦记着上次那事,我们这样的关系……”
“咱什么关系?”他握住梅玉五指把玩。
新剥菱角一样白生生的指头,指甲泛着珍珠光泽,想来这些日子她是养得极好,这可不必怀疑,她在那两人手里头,柳献容或是高似,谁还亏待了她呢?自己徒子徒孙这档子事,五公子知根知底。
梅玉没将手抽回,只觉他握得紧紧。
分明是副松松散散的样子,可力气却是牛拉的。
“你说是什么,那就是什么。”
五公子笑起来,也不跟她谈银子了,“好吧。”
紧接着便转腰抱住她身子,“瞧你这一身汗,咱们洗个澡,得好好洗个干净。这是域外的香料,活络气血,对身子大有好处。”
她看不出水里是什么来头的药材,被五公子抱着腰肢,扶进齐腰深的热水里,一股子药香味弥漫而来,今儿怕是真成了虫草炖鸡。她还未站定,只听得水声哗啦,便被揽在五公子胸前,对方沾湿的发弯曲盘旋在她手背上。
她手腕上还有两样东西,一样是高似的红绳铃铛,还有一样是沉千舟断下的发。五公子只瞧一眼,又给她添一笔:“我也有东西送你。”
他握着梅玉手腕,套上个花纹繁复的银镯子,没曾想大小不偏不倚,正正好好贴在她手腕上,与另外两样相得益彰。
这下子,她这胳膊真成了展示。
镯子上湿漉漉带着他的水汽,梅玉试着要摘,他立时阻止,咬住她耳垂,正好含住耳朵上一颗耳坠,舌尖轻转,目光朦胧:“别摘,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是?总得留个念想,好教你念着。”
她可来不及摘掉镯子,就在水盆里上演起了春宫大戏。身后一股力道,压住她后腰抵在桶壁上,属于男人的手掌贴合着打湿的小衣,包裹住她隆起的臀肉。挠得她腰窝痒痒,掐得她身子发软。
想来他的确是此中高手。
登时颠鸾倒凤,花枝颤颤。掐住她腰肢,倾身而下,共赴乌云。几个回合下来,弄得她气喘吁吁,泪眼婆娑,这狂徒还是副勾人心弦的妖怪样,面不红,心不跳,动作平稳。
五公子压在她腰身上使劲,一口气直捣黄龙,“你可喜欢?”
梅玉自然催促,不叫他磨蹭。连他那话也是生得恰到好处,形状尺度,处处合乎心意,想来这又是他天赋异禀的一点。
“喜欢!哪有不喜欢的?”
情到浓处,他问:“你既是满意的,怎么不见你来寻我?怕是嘴上敷衍,心里头没什么记挂,全在旁人身上去了。”
这话若是旁人同梅玉说,她是不认的,对柳献容高似那两货色只有横眉竖眼,至于沉千舟,他自然不能说出这样的话,唯独五公子,这人轻佻得也恰到好处。
他不招梅玉厌恶。
梅玉受着力道,握着木盆边沿,勉强站稳,咬着唇道:“记挂的,记挂的。”
这得了又一波凶狠的撞击,到最后她脱力地靠在他怀中,被动地承受着身下起起伏伏的热度。他虽不算索求无度,可也不见疲惫,再看他脸色,还是副困倦松散的富贵样。
“那我今儿看见个道士。”五公子意有所指。除了吴用生,还能是谁呢?梅玉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,温厚人招不来她喜欢。
只除了张延。
张延不止温厚,还足够无止境地纵容。他是个话足够少,做的事足够多的男人,只不过,现在她同张延没了干系。张延逃了或是死了,便和她什么干系也没了。
做不成夫妻。
再寻个夫君,梅玉一时没有好人选,也没念头。
“吴道长可跟你不同,道长是个正派人。”梅玉便撇清关系,又叮嘱道:“你忍着,别泄在我身里,也别弄出痕迹。”
她可不想在身上弄出明显的红痕,这要是带着一身痕迹回去,想想沉千舟,梅玉觉得准没好事。她有些怕了,他那驴大的家伙,莫不是想杀了她。
再让他罚一罚,她连人也不必做了。
直接转世投胎。
五公子是好说话的,眼见着要泄了身,便拔出来,尽数倾泻在温水里——水也渐渐冷了,梅玉可不想做到彻底变凉。他又再弄了一回,弄得她瘫软如泥。
事毕,替她仔细擦拭身子,蹲下来擦拭脚掌。他倒不嫌弃做些贴心事,手艺灵巧,不论是梳头还是穿衣,都能玩些花样。他替梅玉梳了个时兴的漂亮发髻,随手将桌上一枚玉簪插在她发间,扶着她肩膀面朝铜镜。
“瞧瞧,多好看的人。”
梅玉觉得,若是自己以后发达了,定得找五公子伺候。这话一说,五公子笑而不语。
他可不只是头梳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