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父此刻,正在动手术。
电话那头的姑姑说不清楚,只知道是开刀,手忙脚乱之馀又听见陆父的哀号声,这声绝非一般的疼痛,令陆卿语不得不订了回去的第一班机票。
反正她现在是无业游民。
闻声的林深将妮娜及顾尹溪送到几人之前出发所约定的地点后,还来不及将露营的用具收拾好,便将陆卿语载往机场。
几人对于突如其来传来的噩耗都十分担心陆卿语。
陆卿语忐忑不安地坐在候机室,双手因焦虑而紧握着,紧抿的唇没有一句话。
望着心乱如麻的陆卿语,林深的手轻覆在那双明明是夏天却格外冰冷的柔夷,安抚道,「会没事的。」
陆卿语感觉自己快被胡乱的思绪给折腾地疯了,可现在除了等她什么也没有办法做。
她难以想像海峡的另一岸,陆父现在的情况正是如何?
对于手足无措的自己,她感到痛恨,也开始懊悔自己这阵子以来的举止是不是太过于衝动,毫无顾虑陆父年纪有了,身边又没有人可以照顾。
其实不只是陆卿语,此时的林深也是侷促不安。
他担心,陆卿语一走,便不会再回来。
毕竟陆卿语现在没有一定的责任需要待在这里,不需要工作、房子也快到期了,她大可以藉着这次机会,说走就走。
他知道现在担心这个问题很不得体,但是他真的害怕失去陆卿语,他已经没了长安城、也失去了味觉,只剩下陆卿语了。
覆盖在陆卿语手上的大手不禁收拢了些,兴许是察觉到林深的不对劲,陆卿语这才将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移至他的脸庞。
虽然是一如既往的神情,可他的眼眸,多了一份担忧。
「林深……怎么了?」
林深摇头,硬是把话吞了回去,让本就难受的陆卿语还得分心关心自己,着实不妥。
陆卿语顿了顿,大概也知道林深在烦恼什么,「你不用担心,我说过了,我的心之所向,皆是你。」
这句话着实让林深安心不少,眼眸的那层云雾也逐渐消散。
他的语气很温柔,却格外的小心翼翼,「那你……什么时候回来?」
「我也不知道……看我爸什么时候痊癒吧。」
听到这句话,林深没有应道,一把揽过陆卿语,他靠在她的肩膀上,那耳边充满磁性的声音被压得沉闷,却深情。
「多久我都等你回来。」
陆卿语轻轻拍着林深的背,试图安慰她,自己是他唯一的支柱,若连她也离开,林深顽强佯装若无其事的外表绝对会破灭的。
离登机还有段时间,两人因贪恋彼此的怀抱而沉默了良久,林深开了一日的车,而陆卿语也在一旁陪伴了一整路,不知不觉,因为露营的疲劳而睡着了。
直到清晨,登机的语音提醒将两人唤醒,才依依不捨地脱离了温暖的怀抱。
「对了,我有个东西要给你。」
林深将一个盒子放在陆卿语的手中,「上飞机在打开。」
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深如此浪漫,收拢了掌心的盒子,她站起身子,「我该走了。」
这趟走的唐突,她连行李箱都没有准备,仅揹着一个随身包包便离去。
「路上小心,回来我有事想跟你说。」
正准备离去时,林深忽地拉住自己的手,眼眸尽是不捨,温柔道,「记得,我在这等你回来。」
望着陆卿语的背影,她米白色的包包上别着的驯鹿吊饰晃盪于明亮的登机口,摇曳了彼此的晚波,染上一阵氤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