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裴力平的手机响了起来,他向妻子表示个歉意后出去接电话。
在苏玲拧开瓶盖喝药水的时候,戚路冷眼看到这是瓶复方可待因糖浆,于是对她说:“苏女士怎么还喝家里带来的药?”
“这些天感冒一直没好,一般的药对我没效果,这种药见效快。”
“哦……”戚路还想问点什么就看到裴力平回来了,于是不再说话。
“老婆,手下进错了货,我要赶回去看看。”裴力平略带歉意地对苏玲说。
“去吧,我又不是什么大病,再说你不是请了人照顾我吗?”
待裴力平走后,戚路婉转地说:“其实医院里每天的输液就能治好你的感冒,又何必再喝这种糖浆。再说,医生也不赞成你喝家里的药啊。”
“呵呵,多谢戚先生关心。”
“昨天你怎么跌倒在楼梯间,难道是有人推倒你的吗?”
“都是我不小心自己摔倒……”苏玲停顿了片刻,像是欲言又止。
戚路微笑着说:“有什么事不妨明言,也许我还能帮得上忙。”
“唉,昨天我真是失礼啊,请戚先生不要见怪。不瞒你说,我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老是产生幻觉,晚上做梦也梦到鬼缠身。”
怪不得昨天跌倒时她行为怪怪的,原来是产生了幻觉。戚路心下坦然,笑着回话:“幻由心生,你所见的鬼不过是某些阴影的心理投射,只要破除了这些杂念,苏女士自然就和鬼无缘。”
“我也希望如先生所说,可那些梦太可怕了!”说话间,苏玲的眼睛又失去了神采。
“别去在意那些梦,它们迟早会离你而去。”戚路顿了一下又说:“听说过鬼压床吧,有的人半夜醒来,可以看到周围的影像,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,也不能说话,像是被什么不明物体压制所造成,所以才恐惧地认为是鬼来骚扰。实际上这在医学上称作睡眠瘫痪症,因为在睡眠时身体机能出了轻微差错,意识已清醒过来,但肢体的肌肉仍停留在低张力状态,而造成不听意识指挥的情形。”
“你是说我有睡眠瘫痪症?”苏玲顿时紧张起来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戚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,“我只是打个比喻,希望你能放宽心态。”
听到有鬼纠缠苏玲,丁晓岚早就来了兴趣,却不曾想戚路居然对此并不在意,她奇怪地看着戚路,不知道他搭错了那根筋。
最后丁晓岚见戚路根本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,就上前温柔地说:“别再想那些烦人的梦了,我也经常做恶梦,有些梦也无法解释,吓死人了。不过有些人却做了好梦,前些天不是有新闻报道说有人买六合彩时把梦到的数字写在彩票上,结果还真的中奖呢。”
表面上丁晓岚是安慰苏玲,实则上是故意套她的话。
果然苏玲听丁晓岚如此一说,刚被戚路抚慰的心情又起了变化,她喃喃地叹道:“唉,我也不知道怎么说,这些恶梦全都是同一个梦,我这心里揪得慌,生怕那是不好的征兆。”
丁晓岚内心暗喜,赶紧问她:“方便和我说下吗,也许我能替你解梦。”
“我总是梦到自己独自走在一座木桥上,周围没有一个人。突然桥震动起来,我身后鬼一样的冒出个男人,他拼命把我往河里推,想要害死我……”
苏玲又说不下去了,丁晓岚见她手已在微微发抖,也不好再问下去,只能碰触她颤抖的肩膀,慢慢等她冷静下来。
一阵沉默之后,苏玲又接着说:“我抓住栏杆,努力不让他阴谋得逞,可是河水里突然浮出一张人脸,他发出瘆人的笑声,然后就和桥上的人一起拉我下河……”
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丁晓岚轻声问她。
“不知道,我每次梦到这里,就看到远方的地平线里出现一只怪兽,然后眼前一黑就醒过来了。”
“玲姐,这梦啊,经常要反着想,才能知道它的真实含义。你在梦里看到有人想害你,实际上可能是有贵人在暗中帮你。”
“哦,是这样啊。”苏玲听丁晓岚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,不过她又有些迟疑地问:“可我老做这样的恶梦也不是办法啊。”
丁晓岚一时语塞,其实她那里会解梦,不过信口胡诌,想了解苏玲身上到底发生什么灵异事件。
戚路已察觉到丁晓岚的难堪,他轻声对苏玲说:“有谁会一生中都做重复的梦,苏女士最近太累了,我想等你出院后自然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苏玲似信非信。
戚路见苏玲身体还很虚弱,于是客气地和她告别,约好下次再来看她。
走出医院,戚路和丁晓岚顺着坡路去车站等公交回家。这是一条细长蜿蜒的道路,枯叶洒满道路两旁,有种阴冷的感觉。
一阵寒风吹了过来,丁晓岗不由缩起脖子,感觉身体里面都要冻了起来。突然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,回头望去,原来是戚路把外衣罩在自己身上。
丁晓岚心头一热,正待说声谢谢,却听到戚路嘻笑着对她说:“怎么,我的圆梦专家,刚才差点露馅了吧?”
“哼!”丁晓岚刚想生气又突然意识到戚路话中有话,就抬头问他:“难道你对苏玲的梦不感兴趣?也许他和叶大师的死有某种灵异关联也说不定。”
戚路笑问她:“每个人都会做恶梦,难道都是妖魅作祟引起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