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到廖真真身形不稳的时候,李羽阳就想起了警方说的那句话——被下药了。
他立刻意识到,廖真真不能再跑了。
烂尾楼任何防护都没有。每一层楼都大大开着无数个口子,和外面全全连通着。
廖真真就在那烂尾楼和外界的连接边缘,只要她多走错几步,就会立刻从二楼掉下来。
李羽阳缩紧了瞳孔,恐惧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视线,让他更加看不清廖真真的动静。
他才刚刚找到她,不可以再失去了,他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。
可是无论他怎么大喊,怎么阻止,廖真真都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样,双眼涣散,直愣愣地盯着前方。
时而看着自己,时而又是看着旁边的。
她左摇右摆的,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不同的方向。
她控制不了身体了,却还在拼命支撑着。
是因为自己?是因为自己来了?!
这个可能性让绞痛的心脏更像是要活生生痛死过去,他奋力地摇头,让她别动了,同时拼命地向前跑。
两手伸得更直、更往前,试图接住她——即便是双手断裂,也要接住她。
他已经改变了往二楼跑的步伐,他来不及,来不及上二楼拉住她。
廖真真彻底走到了建筑的边缘,她张着嘴,似乎想要说什么。可是,却说不了了。
女人的身躯从楼上摔下来,从踩空到坠落,再到落地,甚至,只持续了一秒不到。
那带着跌落惯性的身体擦着他的手指而过,俯冲的力量砸得他指尖生疼,他却来不及感受疼痛,只痛苦地抱起落在地上的女人。
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她失足的那一幕,头发随风的摇摆,四肢被吹得似乎都在半空中飘了起来。
“不,不……真真,真真!”
李羽阳极力地抱起女人,就往车的方向跑。
明明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把她抱起了,为什么她还是流了那么多血?为什么她还是受伤了?他明明已经在尽全力赶过来了,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?
……
今天的雨似乎下得有些让人难免焦躁了。
交通水泄不通,连想要从中穿梭的机会都没有。
警车里,几个警察看着面前极速摇摆的雨刷,和怎么扫都扫不干净的水流,无法不感到着急。
“要不……待会换一条路?”
不知过了多久,其中一个人说。他有些犹豫,明显是也很清楚,这是最近的路了。最近的都耗时这么久,走别的岂不是更没办法抵达了?地图都是一片红的,又有什么路会好走一点呢?
果不其然,另一个人迅速接话,“你在想什么?昏头了?不走这,你想走哪里?”
“可是按照这个速度,到夏鹤府最少还要一个小时啊。”最先开口那人又说。
另一个人很快继续回他,两人各有想法地表达起来。
先前多次拦住李羽阳的那位,盯着窗外,不知道怎么的,就想起了李羽阳说的话。
他觉得自己可能才是昏头的那一个,居然会产生动摇,相信了那个走最绕道路的说法。
但如果是真的,就算相信一下也没关系。
他拿起手机,开始查看实时路况,意外发现,在一片红色的地图当中,越靠近南阳北路的实时路况居然越通畅。
这一现象诡异而又反常,当即便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,也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。
李羽阳说的是真的?南阳北路居然没有堵车?
这几乎不可能的一幕就明晃晃出现在他眼前,无论怎么眨眼都消失不掉,由不得他不相信。
那李羽阳说的烂尾楼,会不会也是真的?
他立刻抬头,跟同事说:“换路,走南阳北路!”
旁边同事一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,表情显然是在说‘看来不是我昏头了,是你昏头了’。
但下一秒,当那个显示着南阳北路畅通无阻的实时路况凑到他面前的时候,他就立刻收了表情,严肃起来。
在面前的红绿灯终于亮起绿灯之后,加速往前,一来到路口,就打起方向盘,往另一条路开去。
先前要求换路的警察靠回椅背上,没有跟其他两人说自己心中不安的猜想。
没关系,从南阳北路去,一定会经过烂尾楼,到时候停车确认就好了。
他一边希望那不是真的,一边看着窗外。
路况通畅后,他们很快来到夏鹤府附近。
在同事要提前转弯离开南阳北路,走另一条路去夏鹤府后面的工厂时,他伸手拦住了,“去烂尾楼那块看看。”
同事虽不解,但还是继续往前。
突然,一个跑动的人影举着手电筒从车子前方的不远处横穿过去,快速消失在另一栋烂尾楼里。
虽然只一瞬间,但几人都看清了那个没打伞的人是谁。
万高。
万高是他们早就锁定的酒店事件的嫌疑人,只是无奈一直没有确凿证据,只能暗中寻找线索。
现在,他又怎么会在这里?
一个猜测几乎贯穿了车内所有人的脑海——廖真真失踪性质跟酒店事件是一致的?
真让李羽阳说中了?
早在报案的一开始,李羽阳就提过这个猜测。毕竟失踪的地方是娱乐场所,鱼龙混杂,这种可能性确实比较高。
但最近酒店一事让他们对类似情况的打压变得更加严格。
理智来讲,这种时候,酒店一事背后的那群人应该不会持续动手。
停一段时间,是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能够预料到的。
所以在查遍了这方面的可能性后,结果也和他们最初所想一样,不是同样性质的案件。
可万高出现在这,还如此狼狈。
那个难以相信的可能性已经是明摆着在他们面前了。
廖真真大概率在这里,而万高跑这么急,连伞都没打,极有可能就是在抓廖真真。
几人加大油门,要追上万高,却在经过前面一栋明显矮得格格不入的烂尾楼时,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。
他们同时扭头,就看到大雨中,李羽阳抱着一个女人拼命地跑。
那个女人的脑部肉眼可见的往下滴血,即使是这样强烈的雨水也无法完全稀释掉那刺眼的鲜红。
李羽阳一边跑,一边极力地想要护住那个女人的头,却是不需要想,也能知道,他是怎么也无法阻挡雨水落在怀里人的身上。
雨水让那个女人的头发几乎是黏在她的脸上,没有移开的可能性,遮挡了她大半的脸面,但他们也立刻认出了她——廖真真。
紫丁簪:
啊!终于改出来了!!虽然很短,但是我改的中途打虫子去了呜呜呜,一下被影响了心情和状态,再回来忽然就感觉看不懂字了。可能是困了,睡觉去!